有效教学:低效与高效说略

2019-11-04 13:14:03

崔国明
  
  新课改实施以来,“有效教学”的概念被广泛提及,并且被用来作为衡量课堂教学的一条重要标准。尽管目前很多教师对怎样的教学才是“有效教学”的看法不一,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有效教学的核心理所当然地指向“教学的效益”,主要是指通过教师在一种先进教学理念指导下经过一段时间的教学之后,使学生获得具体的进步或发展。
  
  但是,我觉得“有效教学”的提法存有偏颇,概念之间的界限并不清楚。因为从字面意思来看,“有效教学”之“有效”是与“无效”相对而言的,那么,“有效”就必然包含着“低效”与“高效”两个方面。所以,“有效教学”与“无效教学”就是一种对立关系,而与“低效教学”“高效教学”之间则是一种包含关系,“有效”与“高效”之间也就不能划上等号。实事求是地说,课堂教学中的“无效教学”现象应该是比较少见的,人们指责更多的可能是“低效教学”。所以,我有这样一个可能存在偏差的理解,那就是追求课堂教学的高效益不能简单地用“有效教学”来笼统概括。
  
  既然有效教学包含着“低效教学”与“高效教学”,而且其核心均指向于课堂的“教学效益”,那么,如何区分“教学效益”的高下呢?“低效”与“高效”衡量的标准又应该是什么呢?我觉得,应该以“相同教学背景”下所获得的不同教学效果为最重要的区分点和比较点,而这“相同教学背景”至少应该包括相同的教学目标、相同的教学内容、相同的教学时间,以及大体相当的教学对象等等,因为一旦离开了这些“相同的教学背景”,也就失去了可比性和评判的标准。所以,从一定层面上来说,教学的“低效”与“高效”只能是相比较而言的结果,而不应该是一个绝对化的结论。就像我们在评判一节课是否高效时,表面上看是对“这一节课”作出的评价,而实际上却是用存在于我们心目中的或设想的、在“相同的教学背景”下的“那一节课”作为参照物的,而高效与否就是比较之后得到的结论。如果没有了这样一个比较的对象,那我们又凭什么说某一节课是“低效”还是“高效”呢?
  
  “低效”不是课堂教学的目的,“高效”才是课堂教学的追求。基于以上认识,我认为追求“高效教学”工夫在备课,功力在思考,落实在比较。也就是说,教师应该把精力用在备课上,要认真思考、反复比较,不应该满足于形成一个大致的教学思路,而是在形成“这一个”教学思路的同时,我们还应该根据“相同的教学背景”去设想“另一个”或“另几个”教学思路,反复权衡,认真比较,从而确定出最理想的“那一个”。只有这样,我们的课堂才有可能走向“高效课堂”,我们的教学也才有可能成为“高效教学”。
  
  这里我们不妨以高中语文教材中鲁迅先生的《记念刘和珍君》一文为例。
  
  这篇文章全文共有七大部分的内容,错综复杂:思路的起点是本文的写作缘起,然后记述刘和珍的生平事迹和遇难经过,在叙事的基础上再深入一步,议论“三·一八”惨案的教训和对于将来的意义,而这三者又交错于“记念”这一中心。面对如此庞杂的内容,教学时如果我们固守文本的结构,按部就班地从第一部分讲到最后一个部分,而不对文本内容加以梳理,不能明确教学的主线,那么文本中“悲”与“愤”的情感、“叙”与“议”的内容,岂不相互交错缠绕?这样的教学不仅琐碎庞杂,也会因头绪太多而导致在教学过程中不断地“回头”,教学内容不断重复的几率也将会极高。
  
  我们不能说这样的教学是“无效”的,但这样的教学却一定是“低效”的。
  
  但是,如果我们再去思考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思路呢?回答是肯定的。比如,我们可以打乱文本原有的结构,采用“同类合并”的方式对文本的内容适当加以整合:
  
  叙:从“刘和珍的生平事迹和遇难经过”入手,整理出“记叙”一条线——刘和珍其人与其事;
  
  议:从社会上人们对“刘和珍们其人与其事”的反应和态度入手,整理出“议论”一条线——对刘和珍其人其事,人们有着怎样的议论;
  
  情:从作者鲁迅先生本人的看法入手,整理出“情感”一条线——作者对刘和珍及社会上的一些人的反应又有着怎样的态度。
  
  经过对文本的梳理,虽然改变了文本原有的结构顺序,但教学内容集中了许多,“叙”“议”“情”三大板块的内容清晰可见;按照三大板块的内容循序渐进,教学线索也清晰了许多,大大降低了教学内容因头绪多而不断重复的可能。按照这种思路实施教学,可能更为便捷,更符合学生的认知规律,效果也可能会更好。当然,也一定存在着另外的甚至更好的教学思路。
  
  通过上面的一例我们可以发现,在实施课堂教学之前,如果我们手里能够握有两条乃至两条以上在“相同教学背景”下的不同的教学思路,那么我们也就有了权衡、比较和筛选的可能,评判教学效益的高低也就有了依据。而所有这些,都应该是教师备课时需要完成的一项极为重要的内容。因为没有比较,就不能实现“教学优化”的目的;没有比较,就不能区分“教学效益”的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