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事件真相

在召开前夕，从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十日至十二月十五日，中共在京西宾馆召开了工作会议，这次会议为的召开作了充分的准备。于光远同志参加了这次会议，他撰写的《真相》，介绍了这次会议的一些情况。此文已收录在编译出版社近日出版的《我亲历的运动》中，现摘登如下--　　
　　
　　 1978年11月15日发出一条新闻稿，第二天《》、《光明日报》都在头版头条刊出。这条新闻稿的标题，主要是"中共宣布完全是革命行动"。在""被粉碎后，许多同志为争取作出了很大努力。从1976年10月起，到1978年这个目标的实现，是一个长达两年的过程。上述新闻的发出，只是这个过程中的一个环节--然而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因为这标志着人们奋斗的目标得到了实现，并为国内外所周知。　　
　　
　　发出这条新闻，是当时的社长曾涛、《》总编辑、《光明日报》总编辑扬西光三个商定和操作的，我只是投了一张赞成票，是此事的少数知情者之一。由于此事的真实经过至今社会上仍不清楚，而且我见到有关文献的记载与我所知道的实际情况不尽符合，故而在十一届20周年的前夕，我认为应尽一个历史见证人的责任，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实真相写出来，并且希望得到其他知情者的补充修正。　　
　　
　　 1978年11月我在京西宾馆参加工作会议，15日中午，我回到房间准备睡午觉，接到《》总编辑的电话，说"有要事相商"，要我立刻上楼到杨西光的房间去。进去后见到他们三位，他们告诉我，看到当天《日报》上发表的常委扩大会议闭幕的消息后，他们想把其中有关那一段摘出来，单独发一条新闻，并已和第一书记林乎加通了电话，林表示同意。他们现在已把新闻稿拟好，事关重要，希望听听我的意见。　　
　　
　　我先看了他们拟的新闻稿，然后把桌上放的那张《日报》看了一下，特别仔细地看了其中他们划了道道的有关的那几行。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新闻稿的标题和会议上的那几句话不完全对得上号。标题上写的是"中共宣布完全是革命行动"，而会议的报道中根本没有""五个字。但我转念一想：会议关于那段话，与我记得很清楚的1977年3月在工作会议上讲的话相比，有很大的进步，甚至可以说翻了过来。的那几句话虽然没有写明的性质如何如何，实质上是为事件平了反。只是因为没有表态，不敢明白地写出来。现在发出一条新闻，加上他们拟的那个标题，把几句话的实质点破，也许可以促使这个问题的彻底解决。我反思了一下，我这个人一向有书呆子的脾气，可是这一次我不想拘泥于会议报道中没有""的字样，决定对他们的做法投一张赞成票。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11月16日，《》、《光明日报》在头版头条位置登出了这条新闻。《》用的标题是："中共宣布／完全是革命行动／对于一九七六年清明节因悼念、反对‘’而受到的同志要一律，恢复名誉"。报纸到了京西宾馆参加工作会议的人手中，大家看了都非常高兴。上午8点多我去西北组开会的会议室，在等正式开会的那段时间里，大家兴高采烈，都说这件事太好了。这时候，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后来大概是忍不住了，说了一句"像这样大的事，总应该在局谈一下才对"。他是局委员，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事先他一无所闻。当时在场的人几乎同时说："这么做有什么不好？""发出这条新闻实在太好了！"就不再出声。　　
　　
　　曾涛是发出这条新闻的主要负责人，他这么做是冒一定风险的。当然风险并不很大，因为一定会得到许许多多同志的支持。特别是前三天，即11月12日，在东北组发言，对的性质必须讲得明白、尖锐、有力。曾涛发出这条新闻后，受到在京西宾馆开会的同志们的普遍欢迎。我走在路上、在电梯里都听到赞扬声。这一天午餐和晚餐，我都与曾涛同桌。同桌者--我记得一次有江西来的白栋材，一次有新疆来的汪锋，都对曾涛说，如果你因此在呆不下去，欢迎你到我们那儿去。　　
　　
　　 16日晚上，林乎加的秘书高稚兰（他是我主编的《经济学教科书》的作者之一）来到我的房间，告诉我，林乎加看到报纸后，以为发那样一条新闻有什么"来头"，就打电话给曾涛。当得知没有什么"来头"时，他就打电话向汇报，说标题是自己加的，事先没有同商量。华对林的汇报没有讲什么话。　　
　　
　　关于林乎加给曾涛打电话这件事，后来有一次我向曾涛问起时，他告诉我，当时林问他那个标题是怎么加上去的，他没有正面回答而反问说："这条新闻中报道会议的话与事实有无出入？"林说"没有"，他就说："加标题发稿是我们的惯例，这事由我们负责，你不必管了。"　　
　　
　　 11月17日整天我继续关心有何反应。18日中午，曾涛告诉我，华有一个与无关的活动，说了几句话比较好，这是好的迹象。当天晚上，曾涛又给我来了个电话，说："现在好了，转变了，今天他为童怀周的《天安门诗抄》题写了书名。"在电话里我向他道喜，说："这一下你安全着陆了！"两人在电话里笑了一阵子。　　
　　
　　 11月19日，《》头版右上方登出了《为〈天安门诗抄〉题写书名》的消息和华的手迹。在这条消息的下面，还发表了一则"中被捕的三百八十八人没有一个分子，全部彻底恢复名誉"的"电讯"。　　
　　
　　我亲身经历的有关"宣布为"的事实经过，现在记得的和能够写出的就是这些。　　
　　
　　发这条消息，《》、《光明日报》立即刊出这件事，从我亲身的经历中，我敢确认是曾涛等三人在没有向请示的情况下，下决心采取的行动。他们三个人的行动取得了成功，后来得到党正式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