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学生
学生真诚,但不能实在。
我不明白真诚与实在有什么区别,但隐约感觉到它们对学生的影响是不同的。这如曾仕强先生所解读的圆通与圆滑。对学生真诚会赢得学生的真诚,然而,对学生实在会换得学生的不理解、迷惑甚至反感。做教师,我们经常讲要有艺术。艺术在我看来更多地体现在语言艺术上,老师是最应该学会对什么人说什么话的人,这或许能称之为因材施教。当然,我对因材施教的含义至今未曾理解,一种感性认识而已。很多老师在学生面前,尤其是跟学生交流或做思想工作时,不顾学生的年龄特点,自作主张地认为为了孩子好,而说一些不该是孩子这个年龄应该知道的事,弄的学生不明白老师都说了些什么,更不明白老师究竟在跟自己说些什么。而有些老师竟存有窥探癖好,用自己的实在换得学生的真诚,当学生跟他如实述说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后,老师竟会不顾学生的尊严,一条长舌把学生的事情传到很多老师的耳中,并以此为乐。当学生知道后,再也不敢跟老师说实话了……孩子撒谎,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老师或家长的过失。因为有的家长或老师就喜欢散布孩子的一些隐私,而失去了孩子对他们的信任,慢慢会推广至更多长辈——一个诚实的孩子就这样变成了撒谎的孩子。现在很多家长、老师经常奇怪:孩子怎么就不跟我们大人说实话呢?他们从没反思过自己对孩子的所作所为!!面对学生,老师的真诚应该艺术地传达给学生,而这门艺术需要很多老师长时间的揣摩和实践。或许,有些老师一生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怎样面对学生才是好的。我们如果不能首先学会自省,深刻发现自己的思维和心灵的盲区,我们就会将这片盲区扫描到学生身上,我们自身儿时遭受过的惩罚或许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孩子。教育,其实是一瞬间的灵智。面对自我意识刚刚开化的学生,我们企图教育他们,而我们教育者往往忽视了对自己的教育,我们自己带着一颗不健康的心,或者说不够宁静的心态来面对学生,教育成效可想而知。我最敬佩的是这样的老师:当孩子对一个事情不明白,老师自己也不明白时,他会告诉孩子,“我也不知道,孩子”;当孩子很调皮时,老师会说,“老师心里很难受,孩子。”我非常反对将老师神圣化,称作“灵魂的工程师”、“引路人”、“园丁”。老师,首先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他们有着为孩子操心的责任,担负着很多育人的使命。现在的老师“管”着那么多孩子,已经是相当辛苦的人,我们的一些教育专家、教育领导,尤其是一些二流管理者,口口声声说什么教师道德低,教师负担轻——纯粹瞎掰。只有那些真正直面孩子成长的人,那些贴近孩子的人才真正能体会孩子的成长,而那份成长是一种多么微妙、持久而又细微的过程呵。呵护生命的长成,在我看来比杂技演员手里的器具还要精细。一个老师或许能够练就一手好字、讲好一堂课或学会制作精美的课件,然而,呵护生命的长成,却是一个老师一生都在苦苦探索的重大课题。我们可以借鉴名家、名师,可以游走研讨,而要真正学会如何“面对学生”,用心去呵护一个个鲜活生命的长成,其间的苦楚、等待与快慰,是一般人所难能想象的。或许,很多工作也如教师面对学生这么艰难。当我们经历了、感悟了不同行业的艰辛,我们才可能回过头细细思量:还是减少一些牢骚、减少一些埋怨。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什么,不是每个人都能真正地承担什么。人生耕耘的路上,我们需要的是携手帮扶,或者笼统地称作和谐。人之于动物或其它的区别,就在于人面对的是人。面对学生,就是面对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