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与赫鲁晓夫在天安门上交谈(资料图)
虽然的动作比先前迟缓,但他的情绪感染着和到会的每一个人。
在这之前,开了务虚会议。不太满意。6月16日上午9时,又召集、等几个副总理到“游泳池”。开门见山:“你们这次务虚会议没有分析国际形势是个缺点,同志讲话时对国际形势还有分析,他讲得生动活泼,你们是否赞成?”环视一周,接着讲:“政策是根据敌我的形势而来的。你们务虚务了十几天,连形势都不务一下,应再搞一两天,专门谈国际形势。可辩论,可交锋,不要怕讲错了。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你一个人讲错了,对别人有很大启发。生怕讲错了穿小鞋,不要紧,穿小鞋是最轻微的,怕什么?怕穿小鞋,怕,怕杀头,怕撤职,怕坐班房,志向都不大,要有穿小鞋的勇敢,不要怕受卡,帝国主义都不怕,穿小鞋就怕?要开始想想国际形势。过去我们打,没信心怎么办?现在我们提出要超过美国,要建成第一个强国,对形势不分析,天天怕人家……”
沉默了。那长长的烟灰抖落他一身,他没有掸,也没有吹,而是站起身来,让烟灰滑到地上,他的眼睛好似看着其他几个抽亮的烟头:“问题是两个阵营,是我怕你呢,还是你怕我呢?还是双方都怕?我们6亿人的心理状态怎样?是否有点子恐怖?是否也有点怕?我是有点怕的,也许你们是百分之百的马克思,不怕。……”
暂短地笑了一下,又抿住嘴,打量着每一个人。不知何时叼上了张茜“三令五申”不让抽的烟,眯着眼沉思。他知道,主席阐明的这一切,都将在外交中体现。而分寸感却是一门总无先例的学问。作为长,他必将在“决裂”中扮演重要角色,并恰如其分地表白一切,他会怕么?
1959年9月8日,苏联临时代办约见外长,由苏联东欧司司长余湛陪见。代办交来了塔斯社关于武装冲突的声明,说是征求中国同志的意见。这个声明表面上表示中立,实际上偏袒印度。听完翻译,脸色一下涨得通红,站起来,怒睁双眼,额角上青筋随着呼吸的粗气一鼓一胀。他马上把客人送走,见工作人员还都站在原地等他,他说道:“是对方在边境地区挑起武装冲突,我们被迫自卫反击,苏联的立场不像话!叫我说什么?只好报告。”
9月30日,赫鲁晓夫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华,参加国庆10周年活动。主席亲赴机场把他接到钓鱼台国宾馆18号楼。刚在客厅坐下,赫鲁晓夫便眉飞色舞起来:美国真富呀!到处是高楼大厦,满街都是汽车……和他坐在一个沙发上,侧身望着他,没有搭腔。赫鲁晓夫越说越起劲:“我到了戴维营,见到,他叫我mydearfriend(我的亲爱的朋友)……”看来话不投机。面无表情,起身请他到房里休息,说晚上还要见。
10月1日中午,彭真和到宾馆陪他和苏斯洛夫午餐,赫鲁晓夫依然大谈他的美国之行。彭真和插不上嘴,只好听他独白。有时彭真想转个话题也转不过来,干脆埋头吃饭。饭后指指余湛,说:“下午休息一下,晚上在天安门看焰火,你陪他去,你专门接待他。”
10月2日,中苏两党会谈。赫鲁晓夫为美国做说客,又指责中国在自卫反击的正义行动。讲了两点之后,直率地补充:“你们怎能发表这样一个声明?在问题上,正义究竟是在哪一边?你也曾经说我们是兄弟党,兄弟党为何不站在正义一方?”赫鲁晓夫申辩了几句,惹得说得更响:
“我们不必干涉别国,正像我们不希望别人觊觎我们的省份一样!有些人看到中国的有个好像很不舒服!”
赫鲁晓夫的逻辑荒诞起来:“你们为之战斗的土地是在的人口稀少的高山上。为这样一小块的荒凉高地真的值得流血吗?这么些年来你们不打仗也过去了。这是几十年前确定的,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拿它来小题大做?”
“你说的完全不对!”横眉立目,“那块土地于法于理它都是属于我们的。英国人把它从我们的手里夺去时,印度还是他们的殖民地。”
“也许是这样。”赫鲁晓夫回答,“那么你们为什么要用战争去解决你们之间的争论?”他顿了一下,又朝荒诞的方面滑下去:“正好在印度的上。你们难道不理解,印度人认为有一个的邻居是至为重要的吗?是一个很弱的地区,本身不能对印度构成威胁。你们不能理解这一点吗?”
“请问赫鲁晓夫先生,按你的逻辑,一个国家为了自身的安全可以去肢解邻国的啦,苏联是强大的,它允许一个弱国去侵占他的边缘的土地吗?”
赫鲁晓夫望了一眼穿着镶绣着金线花边元帅服的,话题转到一边:“我知道你是元帅,我是个中将,军事上我得听你元帅的,但现在在党内我是第一书记,你只是委员,你应当听我的。”
挺起胸脯,那身元帅服显得更加英武,他回敬道:“你这叫什么话,现在是两党在谈问题,与第一书记有何相干?”
赫鲁晓夫一扭身:“我不跟你谈了。”
会谈不欢而散。会后不久,赫鲁晓夫开始与印度政府谈判出售米格21战斗机……
国庆节后,元帅常常面无笑容,独坐沉思。有一次他看到余湛,突然问:“余湛,你看我们放下反美旗帜好不好?”
余湛一愣,觉得问得有点怪,便有些犹豫地回答:“那恐怕不行吧?”
“为什么?”
“美国的国策是扶蒋,变中国为美国的殖民地,1949年被我们打败了,还要寄希望于我们的第二代第三代。美国逼我反,不得不反。再说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抗美朋友,我们能使他们失望吗?”
把手中旋动的一支红蓝铅笔扔到文件上,朝椅背上一靠,叹道:“世上的事不那么简单,有人说原子弹能毁灭世界,不能反美。你要反,他还要反你呢。你们当司长的,要多动脑筋,多想世界大局啊!”
余湛点点头:“如果美国能尊重我国的和完整,不干涉我国,我想也可以和它建立正常关系,问题是它总想骑在我们头上,我看任何一个爱国的中国人都是不会答应的。”
站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说:“我看欺侮人的,甘心被人欺的,都得不到好结果,问题是我们自己要打好主意。”
看得出,一个久经沙场叱咤风云的元帅,已经在外交领域里独树一帜。他变得深沉了,也不像以前那样易于动情,尽管他果敢潇洒豁达的风格依在。他已经走向了世界,而且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