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过来人分享：我的自主招生之路

韩雨：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学生。曾在全国百余种报刊杂志发表文章500余篇，作品在全国获得各种奖项60多项。参加北京大学和课堂内外杂志主办的“全国中小学生创新作文大赛”获得一等奖。　　每次看电视剧，剧中人物动辄大起大落历经人间悲欢离合，让人长叹人生阴差阳错，命运多么爱开玩笑——正如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在做小学奥数时突然灵感迸发写出一篇文章，从而走上写作这条道路；正如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过，我会踏在这条路上进入清华园；正如连山月都不知，这条道路对我来说，是布满荆棘和汗水的路，还是充满荣耀与光辉的路。　　山月 不知 心里事　　■山月·我歌月徘徊·遥远的高一高二　　我写作与发表文章始于小学三年级，但真正开始频繁参加各种比赛却是从初中毕业才开始。我作为学校优秀学生，却遇到中考失利，这让我的父母突然意识到，他们孩子的人生中，还有更大的一道关——高考。清华给予蒋方舟高考60分优惠的事情，让他们发觉，我一直当作爱好的写作，也许能成为让我前进一步的重要推力。而这一推力，仅靠在五花八门的杂志上发表文章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些更有分量的东西，比如——全国作文竞赛。　　这就是父母和老师坚持让我参加“全国中小学生创新作文大赛”的最重要的缘由之一。创新作文大赛是由北大中文系和重庆课堂内外杂志社联合主办，特等奖和一等奖会获得包括北大、复旦在内的30多所全国重点高校的自主招生入围资格。高考，残酷却真实。　　高一参加的创新作文大赛对于我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打击。初赛时我绞尽脑汁才写出一篇比初中还幼稚的小说，自认为更上一层楼的文章，复赛时我曾因与自己文风完全不相符的题目和过于紧迫的时间要求而痛哭。终于一路坎坷来到决赛，结果却是，完完全全的一个打击——二等奖。　　幸好，我还有第二次机会。高二的暑假，我再次经历了同样的程序，踏着盛夏的蝉鸣声走进了北京大学“全国中小学生创新作文大赛”决赛现场。让我松一口气的是这次决赛的题目很适合我的文风。　　——一等奖，换句话说，我已经有了北大等30余所大学自主招生的资格。　　■不知·梦里不知身是客·梦中的高三　　上了高三妈妈就对我说：“你该拿出十二分的劲学习了。”　　那时我刚搬到学校附近租的小屋内，过去常看的课外书几乎全伴着暑假一起留在了舒适温馨的家内。租的小屋里只有几件很简陋的家具，让我开始几乎睡不着的硬板床，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苦日子即将来临。　　我被分到文科最好的班，据说是全校最好的师资配备，但我深知，在上一届文科状元跟清华、北大分数线还有40分距离的小县城，最好的班与省重点学校的普通班比起来，也难以望其项背。老师们想到了自主招生，但自招只会让我们和济南、青岛的学生差距更大——他们可以从高一就学习自招内容，而我们连一个可以指导自招的专业教师都没有。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我报了学校推荐的一个老师的数学班，从开学到自招结束，每周不间断地学习，难度堪比奥数。　　那是一段我至今不愿回忆的经历，学校学自招的由开始的100多人迅速降到10多人，仅剩我一个女生兼文科生。和那些理科男们一起学以后可能永不会用到的奥数，也曾有过被点名却答不上的尴尬与无奈；也曾有过想把笔记撕了的气愤；也曾有过因做不出题蒙着被子的痛哭。不停学数学，导致我看到历史都倍感亲切——那时的我，早已被妈妈勒令不准写作了。这一切持续到寒假，自招笔试开始。　　有人说自招初审就是要广泛撒网，于是我向一个又一个大学寄去了资料。清华、北大、南开、山大、中国政法……一个又一个初审通过，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又一个笔试。这意味着我必须在同学们刻苦背书的同时在全国各地东奔西跑，为的只是高考能多一份筹码。第一个笔试的是南开，我走上考场时踌躇满志，却在走出考场的一霎那间知道自己落选了——题型和身体的不适，太多参加自招的考生，而我是来自考题以容易闻名的山东的一个教育不发达的县级市，南开对文学特长生也没有更多优惠——结果如我所料。但值得庆幸的是，我收到了山东大学抛来的橄榄枝——校长推荐，免笔试、仅面试。　　山大面试结束后便是清华、北大的笔试，这时我面临一个艰难地抉择——清华、北大同一天笔试。全家人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中。这时，清华的未来发展计划吸引了我——通识教育。在大学前两年，我不必像其他中文系学生一样仅专研文学理论，而是可以同时学习文、史、哲三方面的知识，大三再依据兴趣挑选专业。这对于喜欢历史小说的我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另外，我在清华通过的是较为特殊的“拔尖计划”自主招生，这意味着清华对我这个文学特长生有更大的优惠。最终，在笔试的那一天，我毅然走进了清华的考场。　　距高考还有80天的时候理应是我们全力拼搏的时候，却也是我最为幸福和焦虑的时候——我收到了清华的通知，让我去北京参加接下来的面试。　　我觉得自招其实苦于高考，高考只需要平时勤勤恳恳地准备和最后决定命运的一次考试，但自招是用无数难度非同寻常的题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打击你的信心，又用在全国各地考试的疲于奔命消磨你的意志，屡次把你的注意力从学习上引开。但如果时间和精力安排得好，它可能会改变你未来的命运。　　清华的面试比山大难得多。不是小组回答问题，相互补充，而是单人面对六七位老师连珠炮式的质询。老师们的问题都很尖锐，容不得你片刻喘息。尤其是正中间一位老师，每当我回答完一个问题他就马上根据我的回答提出下一个问题，其中一些是我从未思考过的。最后我完全忘记了羞涩和紧张，开始和他争论起来，声音逐渐变大，语速逐渐变快，以致最后有点像吵架。直至他突然停止了追问，我茫然地望着他，老师们说：“面试时间到了。”走出教室，看着凌晨刚降下的白雪，我突然有种自大梦中醒来的感觉，不敢相信刚才那个与老师争论的是一向内向的我。直至高考前，我还会在梦中突然想起面试的情形。　　距高考还有50多天时我收到了清华高考优惠50分的通知，多么可爱的巧合，再加上山大降至一本线的承诺，我走一个好大学已经不成问题。整个高三的压力与恐慌爆发在我一次数学考差后的大哭声中。但这次宣泄后很快我就神奇地调整了情绪，开始按部就班地去复习从前遗漏的内容，甚至还能挤出一点时间看看电脑放松一下。最后几十天的高三生活，于我反倒是记忆最不清晰的一块，就像在梦中看别人的生活，在水中看别人的倒影一样。唯一记得的，只有高考最后一场考完后与老师微笑着告别。　　■心里事·心有千千结·刚刚开始的大学旅程　　高考结束是一段人生和一段记忆的结束，而大学的生活，是另一段崭新旅程的开始。旅伴不同了，目的地不同了，可能沿途的风景也不同了。但无论如何，它应该是美丽的，纵使这一旅途平凡单调，我们也会尽力把它过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