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称战略重心东移面临资金缺乏等挑战

2019-12-05 19:55:28

  编者按:当今世界处于大变革、大发展、大调整时期,国际局势不确定性、模糊性和突发性的特点愈加鲜明。在即将过去的2011年,西亚北非地区持续动荡,迫使人们重新审视国家治理的理念;世界经济面临二次探底风险,开始向和社会危机转移;周边环境出现新变化,形势日益严峻。

  为进一步了解和研判正在发生变化的国际局势,继去年举办首届“纵论天下”国际形势研讨会后,12月16日新华网再次邀请专家学者们齐聚一堂,畅言2011年国际战略格局出现的新变化,并展望未来发展的趋势。新华网希望通过举办“纵论天下”系列研讨会,传递各位专家学者的真知灼见,帮助网民消除对很多国际热点问题“怎么看”的困惑。

  实际上从1991年苏联解体以后,就已经开始了战略重心东移的过程。冷战的时候它的战略重心毫无疑问是在欧洲,冷战结束后逐渐觉得亚太地区是经济最有活力的地区。到90年代后期,在亚太的贸易和投资已经超过了欧洲,所以从前总统克林顿开始,已经开始实施战略重心东移,前总统小布什本来是应该继续做这个事情,我们还记得前有一个革命的计划。但是因为“9-11”,把很多精力、注意力和资源放在了反恐上,放在了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

  美官员:“重返亚洲因为这个地区力量失衡了”

  总统奥巴马上任后,有一个评估,就是说在亚太地区的影响力相对削弱,而对这个地区的影响力上升得很快。从韩国、日本一直到澳大利亚,我们成了周边所有国家和地区最大的贸易伙伴。这些国家都要搭经济这班车,所以有官员和我说,这个地区的力量失衡了。

  现在,要来重建在这个地方的力量均势,实际上就是说的崛起挑战了在这个地方的主导地位,或者说是领导地位、支配性的地位,现在要来重建这种地位。

  所以我觉得从人的思维来说,它为什么提出重返亚洲(当然它从来没有离开过),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小布什那个时候忽视了这个地区,现在要回来了。在2009年东盟地区论坛上,国务卿-克林顿就说重返亚太,据说当时有的东南亚外交官听了以后热泪盈眶。

  第二,奥巴马继承的小布什的遗产是两场战争和一场危机。所以2009年奥巴马上任的时候姿态放的是比较低的,如果各位重新看一下奥巴马的就职演说就会发现,我们几乎没有看到过总统的就职演说姿态放得那么低。他号召人民要像当年北美13州的义军们那样,学习他们的忠诚、爱国主义和忍耐等等。

  2009年面临的是,别的事情都顾不上,-克林顿都说我们不能让中美两国在问题上的分歧影响了我们在其他更重要问题上的合作,包括共同应对。包括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到来都不公开讲问题,而是大谈能源、环保和温室气体排放,对京津高铁印象如何深刻。虽然最后她讲这些所有都是和有关的,但是没有展开讲。我当时就觉得真的是利益不同了,虽然她的思想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全面重返亚洲

  2009年年底人对估计不足,所以到2010年以后奥巴马在重返亚洲这方面也在接连不断地采取多项措施。

  首先表现在加强安全方面。虽然现在有很多财政赤字,明年军费预算可能比今年要削减25%,但是-克林顿和帕内塔都一再表示,不会削减在亚太地区的行动,而是要加强在这个地方的联盟关系,包括韩国、日本、菲律宾、泰国和澳大利亚。去年,主要利用韩国“天安”号事件没完没了在半岛周围进行联合演习,今年主要在和这些盟国进行联合军演。再一个就是打造关岛,花126亿美元要把关岛打造成它在太平洋地区的堡垒。最近奥巴马访问盟国时,还决定在澳大利亚北部的达尔文港长期。

  第二,利用周边国家与的矛盾,或者是对的担心,挑拨离间,主要是问题。去年7月23日,在河内大谈与国家利益关系。说,不是我们主动去讲,而是他们跑过来找我们要我们去讲。我们周边国家里面大概有三类:一类是和很友好,对没有太多的担心;一类国家对有一点担心,这是可以理解的;第三类国家是经济上希望得到的好处,安全上希望依赖,在两个大国之间玩平衡,尽可能多得到更多的好处,越南和菲律宾是很典型的例子。

  第三,TPP的问题。本来是四个小国家提出来的,和、是没有关系的。一直都有担心,就是在东亚地区的经济一体化进程中它被排除出去。虽然在2009年和今年中美两国的联合声明中,一再声明我们对地区一体化是抱着开放的、包容的态度,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们没有意向要排除,但是人还是不放心。在人看来,“10+1”是和东盟搞自由贸易区,“10+3”是中日韩3国和东盟搞的自由贸易区。这里面都没有,那的地位在哪里?所以要破解这个东西,它现在正好有一个抓手就是TPP。

  这次奥巴马在东亚峰会上讲了,明年7月份要结束关于TPP的谈判。我前一个礼拜碰到大使馆的官员说你相信明年7月份能结束吗?他说我当然不能反对总统,但实际上他也认为明年7月份结束不了。他的解释是我们和人是两种不同的方式,你们做事是从比较低的台阶慢慢提升标准,我们是把高的标准放到那里。哪些国家认为可以达到这个标准就先进来,其他的国家什么时候进来都行,我们这个TPP也是开放的。我认为,搞这个TPP,一个就是我刚才说的担心自己被排除在地区一体化之外,第二它要通过严格的门槛给东亚地区一体化进程设置框架或者说是定下规则。奥巴马最近好几次,包括在夏威夷、巴厘岛都说要遵守规则,实际上就是说我们还在这儿定规则,我定了以后你要在这个地方遵守我的规则。

  第四是拉拢新兴经济体。我们也在强调新兴经济体的共同利益,在这里主要是应对。从小布什开始就非常重视这方面的问题,它的副国务卿曾经发表一篇文章,内容是印度的崛起给重建全球战略平衡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拿印度平衡谁呢?一个是平衡俄罗斯,我们知道印度是俄罗斯传统的盟友,武器都是俄罗斯的;再一个是平衡,印度块头大、人口也多,可以来平衡。?克林顿今年到印度访问也是极力鼓励印度向东看,在亚洲发挥领导作用,而不要仅仅局限在印度洋里面,这肯定是用来平衡的。

  第五是推广美式价值观,主要是两个国家,一个是印尼,一个是缅甸。印尼正在民主转型过程中,是东盟的领导者,2亿多人口中89%是,所以比较重视这个国家。奥巴马和都以印尼的例子表明伊斯兰和西方的民主并是不互相排斥的。然后是缅甸,这几年奥巴马足足派了20起官员访问缅甸,包括助理国务卿,然后才有这次?克林顿访问。缅甸已是一个民选的,也释放了一些“犯”,此行就是来表扬表扬,同时也提醒缅甸做的还是不够,需要继续朝前走。实际上,不仅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给缅甸,还称双方处在对话的初级阶段,分明是在吊缅甸的胃口。但是,这次访问很有意思,缅甸总统吴登盛先讲了45分钟,又讲了45分钟,然后就吃饭了。吃饭的时候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具体谈了什么没人知道。

  重返亚洲面临五大挑战

  第三点我想讲的是重返亚洲有很多制约因素:

  一是国内因素,最主要是缺钱。的债务已经和它的GDP一样多了,现在每用1美元,其中43美分就是借来的。我们是最大的债主,占了债务的8%。现在没有钱,明年的国防预算要削减25%,所以我们看这一次和奥巴马到东亚来访问了这么多国家,却一分钱都没有掏。这是一个很大的制约因素。

  二是外部的制约因素很多,比如美巴关系。在过去的9、10中和巴基斯坦做着磕磕碰碰的伙伴。这次有一位学者说,和巴基斯坦在阿富汗的战略目标是不同的,要的是一个稳定的阿富汗,不能让卷土重来;巴基斯坦要的是一个削弱的当政的阿富汗。这个说法出乎我的意料。

  美巴关系对从阿富汗撤军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伊拉克的安全状况现在就算马马虎虎,但是要从阿富汗撤军后能不能有这样一种马马虎虎的安全状况都很难说,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大的挑战。如果真的撤走了,卷土重来,没有一个总统能消受得了这样的后果。

  三是刚才大家都讲到了西亚和北非的变局,我认为这对有三重挑战。首先,穆巴拉克是在过去30年里在中东的一个最忠诚的盟友,现在这样的盟友一去不复返,以后也不会有了,因为这样的盟友必须是一个,后穆巴拉克时期“强人时代”结束了;其次,以色列的安全变得更加困难,和各个国家的关系都闹翻了,包括土耳其;第三个是温和的势力得势,会改变中东地区的战略版图,必须要调整在该地区的战略。

  第四个挑战是巴勒斯坦要求。奥巴马把与世界和解这个问题看得很重,2009年6月4日在开罗大学的演讲,他就做了精心准备。演讲之前大使馆给我们所里打电话,邀请我们所里的一些学者到大使馆看这个演讲的实况,看完以后当时就在那里讨论。我在所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大使馆的人马上要向汇报学者怎么看这个演讲。奥巴马自己把和世界的和解看成一个大政策,现在这个大政策现在失败了。凸显了在主导中东和平进程方面为力。

  当然还有一个很大的挑战就是的核危机。现在奥巴马不愿意开辟新的战场,但是如果以色列确信真的要发展,就控制不住以色列。说了,以色列以前对叙利亚、伊拉克进行打击都没有征求的同意,这个事情明年对是一个大的挑战。

  我们该如何应对“重返”亚洲

  最后就是我们怎么样来应对。我觉得重返亚洲或者是战略重心东移对我们确实提出了很大的挑战,但是我自己还不觉得它现在已经构筑了包围线,或者说我们周边的国家都那么心甘情愿地参加到包围线里去,还是以攻为守。它感觉到自己在这里地位下降了,而在崛起,但是它采取的是一种攻势的办法。我觉得我们这次应对得很好,很多媒体问我们怎么样应对?我觉得我们先冷静观察吧,用不着像拳击似的你来一拳我来一招。

  首先是要冷静观察,我们看的战略东移、重返亚洲到底能走多远,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这个地区的地缘和地缘经济格局,特别要强调地缘经济格局。

  第二我们要坚定不移地实行睦邻政策。过去的32年里我们的睦邻政策是有成效的,给的现代化建设营造了有利的周边环境,我们要坚定不移。对于刚才讲到的越南、菲律宾这些国家对的争议,不是我们对越南和菲律宾外交的全部,也不是我们周边外交的全部,更不是我们外交的全部,所以不要过于把这个问题突出出来。在我们宣誓和发展睦邻关系时,营造整个周边和大外交的过程中,要给它一个合适的位置。当然我也觉得如果这些国家耍两面派,做一些对非常不仗义的事情,我们可以给它一点适当的惩罚,因为现在我们有了经济的手段。但主要的,我们还是要做争取、化解的工作。

  第三,继续寻求与稳定的关系。我们对不可以抱幻想,对于“老二”(我们现在的GDP是“老二”)从来没有好待遇。冷战时候对苏联,包括后来对日本,谁的综合实力接近了,就要打压,所以我们对不能抱有幻想。但是现在中,也是我们最大的合作伙伴,中美贸易的重要性很大。从事外贸的同事说,我们的出口产品最终(包括转口贸易)大概还是有1/3到了市场。去年1800多亿美元的外汇顺差,95%来自,所以我们和的关系还要维持下去,但是我们心里要有数。在夏威夷说得很清楚,我们和是既竞争又是合作的关系,当然合作是主流。过去我们有一个时期不大敢说“竞争”这个词。

  第四,继续寻求推进地区一体化的进程。不管是“10+1”、“10+3”、还是“中日韩”,都不是排他的,而是互相重叠的,一个国家可以参加到不同的机制里面去。所以我们在推进地区一体化的进程,过去一段时间我们发挥了一定的主导作用。这一点我们还要继续做下去。当然,最最根本的,是我们要保障好、利用好战略机遇期,使我们自己发展起来。那样,我们才有了应对各种复杂局势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