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五大名窑的前世今生:哥窑并非宋代烧造?

2019-10-27 10:14:53

  近日,故宫宋代哥窑瓷器受损事件被曝光。哥窑瓷器是宋代五大名窑的“汝、官、哥、钧、定”之一,存世量极少。故宫宋瓷受损事件让宋代五大名窑再度成为公众关注焦点。本报记者专访了瓷器研究人员,以图还原出叱咤陶瓷史上宋五大名窑的前世今生。

  实考 五窑成就陶瓷史高峰

  明代《宣德鼎彝谱》一书记载,“内库所藏柴、汝、官、哥、钧、定各窑器皿,款式典雅者,写图进呈……”不过,由于柴窑一直没有发现窑址,便被搁置一边,“柴窑主要是从文献到文献,没有考古资料做支撑。与此同时,柴窑也没有传世器。”于是,便留下了“汝、官、哥、钧、定”的说法。

  中国素有“瓷国”之誉,英文China既指中国,又指“瓷器”。在漫长的中国陶瓷史上,古代工匠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瓷器传奇,宋瓷便是其一。

  唐五代时,宫廷就有收藏陶瓷之好,宋朝统治者也不例外。最初,宋代朝廷先是指令几个烧瓷质量较好的窑场如定窑等烧造贡瓷,后又专门设立汝窑、钧窑等官办瓷窑,专门烧造宫廷用瓷。令后世垂涎的宋瓷由此诞生。

  故宫博物院古器物部研究馆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冯小琦告诉记者,尽管五大名窑不能涵盖宋代瓷业生产的全貌,却集中体现了宋代的制瓷水平,从而也令宋瓷成为中国陶瓷史上一大高峰。在冯小琦看来,宋瓷的魅力就在其朴素与内敛,“宋瓷从装饰上看以素为主,汝、官、哥、钧都是青瓷,定窑则是白瓷。”

  当年,故宫文物南迁至台湾时,负责挑选文物的是号称“故宫四大金刚”的专家:书法专家庄尚严、瓷器专家吴玉璋、图书专家梁廷玮以及玉器专家那志良。吴玉璋便挑选了宋五大名窑等27870件。原台北故宫博物院瓷器专家蔡和璧指出,吴玉璋挑选这些瓷器时,有个标准,就是围绕五大名窑和清代珐琅彩瓷(俗称古月轩),由此可见宋五窑的珍贵程度。

  争议 哥窑并非宋代烧造?

  “汝、官、哥、钧、定”,是宋五大名窑的简称,且在学术界和民间藏家处流传已久。然而,近几年,关于这一说法却一直争议不断。 

  浙江省博物馆副馆长李刚告诉记者,将“汝、官、哥、钧、定”说成宋五大名窑的说法近几年来一直受到不少挑战,争议主要聚焦于哥窑和钧窑,“事实上,《宣德鼎彝谱》一书中只是说了有汝、官、哥、钧、定各窑器皿,但并没有说明是宋代的,宋五大名窑的说法是后代人附会之辞。”李刚指出,事实上哥窑的名称是元代以后才有,直到元代才开始烧造哥窑。而目前,关于哥窑的烧造年代有三种观点,宋代说;元代说;宋元说。

  至于钧窑也有争议认为不是出于北宋末年。古陶瓷专家陈万里曾经提出,钧窑兴起与汝窑衰落有关,“但后来研究发现,这种说法并不正确,汝窑和钧窑并没有传承关系,其中官钧出现的年代应该不早于元代中期。”

  养护 瓷怕磕碰,修补费神

  相比古代书画来说,宋瓷并不“娇惯”,室温和湿度都要求是恒温恒湿,“主要还是怕磕碰。”而一旦展陈,展厅的温度和湿度也要求恒温恒湿。 

  冯小琦介绍,为了避免对古瓷文物造成损害,目前故宫采用了普通照明和光纤照明两套系统,这些都是为了达到恒温恒湿的效果。但岁月沧桑会给精美的瓷器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为此,就需要给古陶瓷进行修复。

  一般来说,修复瓷器要先经过拆散以恢复碎片原样。第二步工序中,那便是清洗。风干后,就可以对零碎的瓷片进行黏合了。与之前考古修复技术不同的是,现在的修复人员以新型环氧树脂作为黏合剂。这种环氧树脂能延缓瓷器修复材料发生质变的时间。

  通过黏合后的瓷器,离成功还有三步要走。类似黏合后如果还有一些缺口,就需要进行补配,主角依然是原来的黏合剂加填充材料。填补完毕后,还需要将瓷器的表面打磨平整。最后的工序便是给陶瓷做色做釉。而类似宋瓷中汝窑、哥窑都是有开片的,且容易在开片的地方碎,所以在修复过程中,有时候也会把碎的地方当做开片来处理。

  ■ 典故

  徽宗一梦

  雨过天青

  汝窑出炉

  “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此天造之物说的是被后人尊为五窑之魁的汝瓷。关于汝瓷的来源一直有着美好的传说,版本之一便与宋徽宗的梦有关。

  宋徽宗曾做过一个梦,梦到雨过天晴,远处天空的天青色,醒后他要求造瓷“雨过天晴云”,发誓要让工匠烧制出这样令其着迷的瓷器,最后汝州工匠技高一筹,从此,世上多了一种传世瓷器———汝窑瓷器,天青色釉也成为汝窑瓷器的典型特征。

  事实上,“雨过天晴云”最早提法并不源于宋徽宗,而是五代后周的第二位皇帝世宗柴荣。当时,柴荣将柴窑的特点写为“雨过天青云,者般颜色作将来。”由于天青色确实是汝窑的一大特点,为此后世的传说便为汝窑的诞生附会上了宋徽宗的梦。

  不过专家认为,无论传说怎样,汝窑能成为五大名窑之首与宋徽宗的喜好有关。冯小琦介绍说,唐代社会蒸蒸日上,大气磅礴,所以陶瓷雍容大度,类似唐三彩,到了宋代则推崇理性美。“汝瓷代表了宋人的审美,与唐代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