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个回复 | 最后更新于 2017-10-27
03
接下来几天,江川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和信息反馈。我抱有一丝侥幸的希望也一点点消失殆尽,悻悻之余,其实心里的重负又有所解脱,典型的阿Q心态。
晴晴打来电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声音恹恹的。晴晴听出我的颓靡,温柔地叫我上她家吃饭,顺便看婚礼的video和照片。
这个提议让我开心了一点,因为晴晴的厨艺非常好,而且一向很对我的胃口。下班后,我欣然前往。
一进门,我便闻到了栗子鸡的清香,顿觉饥肠辘辘。
海群系着围裙往餐桌上摆放碗筷,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哟,太阳打东边下山啦,海总亲自下厨。”我打趣着。
海群讪笑着,“打下手打下手,不能让老婆大人累着,嘿嘿。”
“说我坏话呢?”晴晴端着一盘老火汤从厨房出来,笑口吟吟。一个多月未见,她似乎圆润了不少。
“不是有了吧?”我凑过去问,晴晴脸就红了。
“还不知道呢,那家伙非说肯定是,活都不让我多干,真是。”
我心头一乐,和海群相视一笑,门铃响起,这个准爸爸屁颠屁颠的开门去了。
“其实也就是大姨妈晚了一个礼拜没有来。”晴晴低声跟我解释说。
我笑笑,帮她摆好菜肴,顺口问了一句还有人来么?
“哦,是东楼吧,今天是请伴郎伴娘吃饭啊,感谢你们的帮忙。”
我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不期然闪过一双清透细长的瞳孔。
那个和我聊了一宵的音乐和电影,淡漠如深的男子。彼此惊讶于对方对此范畴的关注和深入,却都不曾开口询问各自出处。偶为相同的认知举杯浅笑,不同的观点慷慨陈词,但谁都不会妄图说服谁。
那真是一个奇怪的晚上,一想起,记忆里便弥漫着普洱的醇香。
萧东楼见到我似乎没有丝毫惊讶,或者说,我看不出他的情绪有任何起伏。
我们礼貌的打招呼,像普通认识的朋友,没有过多的客套,也没有更多的言语。那一夜的把盏夜话仿佛只是春夜里的一幕细雨,夜半来,天明去,不着一丝痕迹。
我莫名郁闷,我更郁闷我的郁闷。
席间,晴晴两口子笑说着蜜月途中的点滴趣事,某人兀自笑而不语,我只顾埋头吃菜,间或和海群碰杯,于不觉中喝了许多酒,开始有些醉意。
我分明感觉到有什么在空气中发酵,一寸一寸膨胀到令人难以忍耐。
海群突然一拍桌子,点点我说:“对了悠悠,给我们讲讲你们猎头的工作流程嘛,我可一直很好奇。”
这家伙自从和晴晴结婚后,就开始跟晴晴一样叫我的小名,我颇有点不习惯。他突然要我说猎头的事情,更让我奇怪。我看着他笑得过分夸张的表情,心想作为一个大公司行政人事总监,从人力资源体系来说海群也算是我半个同行,只不过一个在甲方,一个在乙方而已。他不可能对猎头的运作一无所知,好奇至此。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海群几分尴尬,他看了看萧东楼,摸摸脑袋开嘲地说:“其实是我们公司最近有进行大量人事外包的打算,我也想了解了解MMI的情况,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嘛。”
“对啊对啊,我也想了解啊。你平时都不对我说你工作上的事,害我在单位跟同事说起我的好朋友在做猎头,他们说猎头猎头就是sale,是人贩子。我还差点跟他们吵起来。”晴晴也插嘴进来说道。
我笑了笑,解释道:“他们这么说也对也不对。如果说猎头是销售的话,它与一般的销售不同在于,猎头是顾问式的销售,更多是在于采购的过程,自身的积累和人才的综合包装。至于人贩子一说,严格意义上我们交易的‘产品’的确是人。但是我们充当的不是占有方,我们不是地主,人才没有跟我们签卖身契,也没有被我们拐走。一切的条件都是透明的摆在桌子上公开的,一份猎头提供的职位需求就如你正在吃蛋糕,我们把另一块放在你面前,或更美味,或更精致,或有分量,或更有营养,也或者跟你目前吃的大小差不多,只是多了点水果。总之它跟你吃的肯定有不同的地方,然后由你自己来权衡比较,选择继续吃你原有的,还是接受这个新的。但是你接受了还不成,还要蛋糕店的主人来决定是否要真正把这个蛋糕送给你。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猎头的过程。”
不知是酒精的刺激还是其他,一向不愿在朋友之间谈论工作的我竟然就这样簌簌地抖开了话匣子,有问必答,从前期接单评估,做项目计划书,到寻访,面试,薪资谈判,再到背景调查,入职,保证期跟踪中,侃侃而谈,毫无保留。
我甚至还讲述了一些我做过的重大case,包括一些业内敏感人物的变动,极少人知道,我就是那个背后搬挪乾坤的人。
海群饶有兴致的听着,时不时看看萧东楼,又看看我,神情古怪,若有所思。
晴晴听得目瞪口呆,直呼精彩。
萧东楼一直颔首微笑,不发一言。
饭后大家坐在沙发上,看婚礼当天的录像。
华美的场景里人影憧憧,交错着幸福喜悦的脸庞,镜头就像一个好奇的小孩,锲而不舍地追逐着他们。我看到自己的影子拖沓绵长,笑容淡静而疏离的女子,不是我熟悉的自己。
酒劲已过,我变得异端沉默。海群说,不如玩个魔术吧,东楼是高手。
被点名者淡然一笑,也不多言,吩咐海群取来白纸一张,说谁来玩一个猜心的游戏。
我挑眉,伸出手。我来。
他将白纸对折,再对折,摊开后纸的中心便有了两道十字折痕,他在折痕的中心用笔划了一个小圈,吩咐我在圈内写一个字,再依样对折起来,不要让他看见。
然后他拿着我对折好的白纸,两手背到身后,片刻后他右手夹着白纸举到我的面前,那张对折的白纸中心少了一个扇形的角。他示意我将纸接过去。我茫然照做,打开来后,我看到白纸正中一个窟窿,我写的字已经被他撕掉,似乎还在他身后的手里。
我盯着他的眼睛。那个角呢?
他笑了笑,又将那撕下的一角递给我,依然是折叠着的。
然后他开始认真的看我,目光似有深意,仿佛要看穿什么,我被他盯得有些慌乱起来。
大约过了十秒钟,他突然微笑,好整以暇地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上,说道:你写的,是个沈字。
2017-09-10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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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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