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不厌千回改之语言彰显个性

张振芳
　　
　　极具个性色彩是写出传神语言的第一要义。语言大师老舍曾经说过：“一个老实人，在划火柴点烟而没有点燃的时候，就会说：＇唉，真没用，连根烟都点不着！＇相反，一个性情暴躁的人呢，就不是这样说，而是把火柴往地上猛地一摔，高叫道：＇他妈的！＇”只闻其言就能知道人物性格。
　　
　　再看笑话一则：
　　
　　天下大雪，秀才、县官、财主相遇，财主提议以雪为题，每人念一句诗。秀才说了一句：“大雪纷纷落地。”县官接了一句：“都是皇家瑞气。”财主笑着说：“再下三年何妨？”这时，来了一个穷人，一听就生气。骂了一句：“放你娘的狗屁。”
　　
　　点评：这段话，表明了不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思想感情，说的话当然不同。秀才是读书人，语言讲文采；县官不忘为皇帝歌功颂德；财主不愁吃，不愁穿，把下雪看作是乐事；唯独穷人，饥寒交迫，当然要埋怨骂人。
　　
　　实例一则：
　　
　　修改前原文：
　　
　　门被打坏了，开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班主任来了，说：“谁踢坏的？”捣乱鬼董小天梭：“没看见。”旁边的张小勇还帮董小天说话。高芳芳说：“是董小天踢的。”董小天不承认。老师说：“还有谁看见的？”“没看见，”李星说。
　　
　　点评：这段描写显得单调乏味。如果能够加上符合他们性格的个性化语言，就会好像真的听见他们的声音；同时添上相应的表情和动作，就会加强对话的表达效果。
　　
　　修改后原文：
　　
　　门被打坏了，开了一个篮球大的窟窿。班主任来了，瞪着眼睛：“谁踢坏的？”捣蛋鬼董小天斜着眼，冷笑着：“鬼知道，又没有人叫我一定要看好门！”旁边的张小勇，朝老师做了鬼脸：“哈……，开了窗，好通风。”谁知道这一下惹恼了站在一旁的高芳芳：“是董小天，他来时，一阵风正好把门关了，他就抬起脚，用力一踢。”董小天脚一跺：“大白天别所梦话！你小心一点，不要诬陷好人！”“我才不瞎说呢，大家都看见的。你凭什么，做了坏事，还要耍嘴。”老师说：“还有水看见的？”“我，……没看见。”李星使劲地咽了一口水，极不自在。
　　
　　点评：捣蛋鬼无事生非，油腔滑调；张小勇油嘴滑舌，混淆是非；高芳芳正义、勇敢，不留情面；李星性格软弱，胆小怕事，各自的思想境界以及性格特点活灵活现。
　　
　　名家对话描写精彩实例：
　　
　　（一）
　　
　　我说：“这牛究竟有多少名字？”
　　
　　老人回答：“这牛叫富贵，就一个名字。”
　　
　　“可你刚才叫了它几个名字。”
　　
　　“哦——”老人高兴地笑起来，他神秘地向我招招手，当我凑过
　　
　　去时，他欲说又止，他看到牛正抬着头，就训斥它：
　　
　　“你别偷听，把头低下。”
　　
　　牛果然低下了头，这时老人悄声对我说：
　　
　　“我怕它知道只有自己在耕田，就多叫出几个名字去骗它，它还听到还有别的牛在耕田，就不会不高兴，耕田也就起劲啦。”
　　
　　老人黝黑的脸在阳光里笑得十分生动，脸上的皱纹欢乐地游动着，里面镶满了泥土，就如布满田间的小道。
　　
　　——余华《活着》
　　
　　（二）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足够支用的聪明，但我知道自己有足够的爱，使我再也不能忘记塔娜。
　　
　　亲爱的父亲问我：“告诉我爱是什么？”
　　
　　“就是骨里头全是泡泡。”
　　
　　这是一句傻话，但聪明的父亲听懂了，他笑了，说：“这个傻瓜，是泡泡就会消散。”
　　
　　“他们不断冒出来。”
　　
　　“好吧，儿子，只要茸贡土司真把女儿给你，我会给她更多的麦子。我马上派人送信给她。”
　　
　　——阿来《尘埃落定》